失明之後,瑪里歐看得見音樂的顏色

6 月 / 17 / 2004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一個叫做“知識管理顧問”的工作。工作的內容之一是每週組織一次講座,昨天我們邀請了紀錄片《手風琴在路上》的導演賀照緹來這個叫做充電會的講座演講。

我很久以前就認識照緹──她是我輔大大傳研究所上一屆的學姊。當時他們那一班有三位傑出的學長姐──賀照緹,蔡崇隆和蔣慧仙──如三劍客般須臾不離,總是投身一些令人景仰的活動。蔡和蔣如今分別是公視的製作人和《誠品閱讀》的主編。而照緹學姊,多年不見之後聽到她的消息時,竟然是一個人走過手風琴師的天涯路,拍了一部紀錄片回來了!

昨天照緹學姊和我們一起看她的這部紀錄片,然後跟參加講座的同事一起分享她的拍攝經驗。首先,身為也常常旅行的人,我對她的行李重量很好奇──照緹說,7個月的旅程,她的行李是23公斤,其中包括機器(Sony TRV 900)、腳架、和80支拍攝帶。每到一個地方,她就把拍好的帶子用國際快遞寄走,免得一旦被搶就什麼都沒有了。

年輕而有魅力的東方女子一人獨行,還到了像波蘭那樣對東方人不友善,和巴西、阿根廷那樣治安與政治動盪到令人聞之喪膽的地方。曾經碰到醉漢意欲強吻和扠腰攔路。照緹說她“很多東西拍不到”,因為很多時候機器明明在袋裡,卻不敢拿出來。照緹說,常常是要到了一個地方之後幾天,慢慢理解了當地“危險的脈絡”,還結交了新朋友幫忙看著(鏡頭以外的地方),方能安心拍攝。

每到一個地方,她去看表演,進出演奏混種音樂的酒吧間尋找拍攝對象。有時怎樣都找不到好的拍攝對象,有時拍攝對象忙於生活,幾週之內連靜下來一下讓她拍攝都做不到。時間空轉,預算消耗。(“快要抓狂了”!照緹笑說著,還做出咆吼音效!)但是,在巴西看到每月收入只及台幣700元卻仍開心過日的巴西人。經過“如果寫一本旅行之狗屁倒灶之事光簽證就可以寫一個chapter”的旅程種種。而且也把片子拍完播出,照緹說,現在她覺得創作(和生活)有很多可能性,很多事情一定有辦法,只是怎樣繞過去而已。

照緹現在已經成為獨立製片的紀錄片工作者。正在拍一部有關流氓的紀錄片。(我們笑說經過她的紀錄片攝製之旅,“大哥”只能算小case!)充電會結束之後,跟同事一起去吃飯的路上,同事說,看來,在工作的過程中,有些人就是會漸漸放棄自己,而有些人卻會像照緹一樣,當“太悶了!”就起身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在看《手風琴在路上》這部片子時讓我偷偷流眼淚的是布拉格的盲手風琴師瑪里歐的一段。瑪里歐八歲時失明了,失明之後看得見音樂的顏色。失明的手風琴師瑪里歐還拍照。他的相片還參加攝影展哩!

看來有些人不管怎樣總是能做自己想要作的事。

只要找到方法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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