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在西班牙叫Lloret的一個旅遊渡假勝地。跟朋友因為網上一夜51歐元的特價而來到這個品質跟台灣各地旅遊品質相差不多的地方。此刻外頭陽光普照,我卻在旅館大廳外蔭涼處跟很慢的無線網路奮鬥──在歐洲,這是另一個讓我不習慣的地方。我在台北已習慣處處有速度飛快的無線上網(記得有次在師大附近的咖啡館,一蒐尋,一下子出現11個無線網路,而且各個免費),而且也習慣編輯網站至少同時利用flickr和youtube上傳資料再將程式碼貼到blog上(這樣就是至少同時要用到三種網路服務),到了歐洲,旅館的無線網路時靈時不靈,就算網路運作正常,下載上傳的速度還是慢得煎熬死人。感覺像被截肢了般,忽然失能。
所以:為什麼台灣的網路這麼發達,我們願意拿出來競賽的網路廣告作品這麼少?(台灣今年報名坎城廣告獎的件數──4件。入圍件數:0件。)這其實是上次參加JWT創意研討會時勞雙恩問我的。我覺得這個問題很有意義。
記得在坎城跟許舜英和盧婉儀一起吃晚餐時,我提起在坎城看Saatchi & Saatchi《新導演作品展》研討會,以及影片得獎作品時的感覺,我說覺得台灣的影片作品不論是表演或是導演功力都欠缺細膩度。許舜英說,那是整個文化的狀況,問題不是台灣何時能達到這樣的細膩度,因為根本不可能達到,而是怎樣由這個狀況去找到我們文化的獨特性。
其實我對許舜英的話有同意之處,也有不同意之處。我不覺得我們永遠作不到精美與細膩──表演和導演功力難道不能培養嗎?我們至少也有幾位渾身是戲的演員吧!台北的藝文活動多得已有亞洲各地的創意人飛來三天兩夜看表演了。而光看我們身邊那些吃穿講究到挑剔的朋友,就會覺得不可能有達不到細膩度這種事。當然,英國製片產業的藝術成就已經達到絕對的高點,其他國家的確很難在這一點上跟他們競爭。而精美的製作卻是坎城金獅獎的必要成份。不過人家泰國不是也就趕上了嗎?我想還是看有沒有導演和製作公司願意努力吧?
不過,每個文化都有粗糙與精細的部分──就像此刻我身處的這個渡假勝地,不管是遊客和旅館的餐廳都讓我活生生想到多年前有次不知為何跑去台東,在火車站問了計程車司機後被帶到的一家“大旅社”──同樣被觀光大巴士帶來帶去的喧鬧旅客。同樣會從吃到飽餐廳自製外帶食物。同樣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車堵在小路上,馬上引起大塞車,而塞車行列中的駕駛也各個大鳴喇叭。看不出什麼歐洲人的優雅氣質──巴塞隆納街頭還頗不少邊走邊吐口水的人咧!(而且很多是女生。)說老實話,這個海邊的渡假小鎮頗像我家所在的淡水小鎮──連港邊紀念品店俗麗的紀念品都如出一轍,宛如淡水小鎮跟這西班牙小鎮的紀念品商店都是向同個大盤商批貨的一般。但這豈不也顯示俗民文化與人性的共通性?廣告創意競賽常是在比對文化現象的掌握和對人性的洞察功力,作到這一點,至少有銅獅獎的水平。
總言之,明天要早起瘋狂趕路從西班牙回到法國尼斯去趕下午的飛機,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