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2月22日的凌晨3點54分,Rei現在還在回舊金山的飛機上。我睡不著,因為想到Rei搭一班客滿的班機,而且坐在經濟艙,而且因為我們作專訪談到忘記時間,遲了45分鐘出發,差點就趕不上飛機,而他早上又忘了先網路check in,結果坐到一個卡在中間的位子。他Check in時我在旁邊等著,當他check in完笑著跟我說“這下這段航程會很長”時,我真的快哭了。(p.s.善體人意的Rei剛剛一到就來簡訊安慰我說:航程沒那麼糟,他旁邊的旅客“很老,很小隻,很安靜。”)
這次身為講師連絡人和活動的顧問,扮演策展人的角色。除了活動的主持人朱學恆是公關公司找來的,還有最後一場論壇不是我負責以外,從講師的建議,邀請,聯繫,他們在台的活動內容,照顧他們的隨行與翻譯人選,甚至創意營的場地都是我主導的。而在上天的幫助下,(真的只能這樣說),我們這次找來的三位講師真是個完美的組合:人可愛,有實力,態度謙虛,跟他們在一起,真的感受到真正的大師風範。但是與其用“大師”來稱呼他們,最近成為藏傳佛教信徒的小魚,更想用“上師”這個辭彙來形容他們。
我之前說,要問Rei為什麼可以那麼帥,人又那麼好。這是個真心提出的嚴肅問題:小魚作為佛教徒之後,感覺到要發出菩薩心腸,在每個當下做出一個犧牲自己的利他決定,真的是需要修行。(藏傳佛教將修行的英文翻譯為“訓練”-training。)因此,當我隨行在Rei的身旁,看到他對於每件事情,每個當下的反應,真的是讓我深深佩服,也下定決心要學習。
當我跟Rei之前打電話過創意營的概念時,我跟Rei說,創意營一整天可以嗎?當時他說“好!”但是他到台灣,活動開始之後,公關公司或主辦的微軟也同時跟他互動,因為我負責講師的總協調,還要分心去顧其他兩位講師。有時我們不知道公關公司或微軟這邊是不是跟Rei溝通了些什麼。創意營之前那天晚上,我聽公關公司說,創意營改為只進行一個早上。我想,大概是Rei累了,(他真的很累,從他抵達那天晚上班機誤點,他半夜一點才到旅館開始,每天幾乎都因故只睡短短幾個鐘頭,創意營那天早上還因此沒聽到鬧鐘而睡過頭),還是他下午要工作,因此也不敢多問。
到了現場,他本來說,那他就先全部過一次,然後選三個團隊回來過第二輪。因為上面所說的兩個原因:也許他累了,或是需要工作,我也就說好。但是其實這樣就已經變成Rei的創意營一定會超過早上延續到下午。結果當我們出去跟公關公司溝通時,他又問:是不是其實應該還是每組都過兩次,我馬上說,“其實這樣真的會比較好。”他也說,“我也這樣想。” 結果,有參加到創意營的人應該都很開心吧!因為創意營結果就真的是先全部過一次,團隊回去改進之後,下午再過一次。只是這樣Rei也就更累了。(最後沒吃早餐的Rei由早上9.30開始,一直過創意過到中午兩點多。中午只帶他在附近的小店隨便吃了水餃。他又回來過創意到晚上七點半。)
有參加創意營的人大概都知道,Rei那天有好幾段時間關在會議室裡講電話,因為他同時在幫上海AKQA準備比稿。所以他就上網寫email,打電話,接著馬上過創意,然後上海那邊來電,他在那組過創意結束之後馬上回電,然後打完電話又馬上開門讓新團隊進去過創意。我們跟在旁邊的人看他一整天完全沒有鬆一口氣地不斷這樣工作,有次公關公司的人暗示團隊的15分鐘時間已經到了,我就跟團隊說:你們時間到了。結果Rei竟說:我可以再給他們幾分鐘。讓團隊繼續問他關於創作與工作的各種問題。而這麼辛苦的Rei,竟然還跟我說:必須打電話而讓我們在外面等,他覺得很抱歉。
專訪時,我說大家有交換意見,發現他不但每個人的信都回,而且每封信都會說一些鼓勵的話。而他又對幾乎所有人都這樣付出。他說,他不喜歡人家不回他的信,因此他覺得任何人傳遞給他的個人訊息,他都有責任要回覆。此外他覺得做廣告是個非常“朝生夕滅”的行業:得獎的榮耀,或做廣告,或做出來的廣告本身,都是很短暫的。因此他希望自己能夠帶給每個人比較長遠的意義,讓這些人比如說20-30年後會說:當初我跟Rei工作的時候,(或,當我遇到Rei的時候),他如何如何改變了我的人生。他說他每年年初都會跟他直屬的60-70位AKQA創意部同仁說,你們應該立定一個今年要達到的目標。到年尾時再來檢討是不是有達到。而他在09年度為自己所設定的目標是:每三週一定要跟全創意部全部每一個人都講到話。他說每三週是因為他常常出差。(像這次來台灣一來就是一整個星期。)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個要很努力才能達成的目標。
(真是個好人,好人,好人!)
後來我問他當初到紐約找工作時聽說很辛苦,他說,當時整整有6個月的時間,他跟他的雙胞胎兄弟(是建築師稻本遊Yu Inamoto)一起窩在紐約,他們很窮,所以只能住在一起好省一點錢。(雖然他們家三兄弟當初都是到瑞士去讀寄宿學校,但是他們家其實不是非常有錢的人家。只是父母很注重小孩的教育。)當時他每天(!)寄20-30封email找工作,而每天發出的email中能收到1-2封回信就是很不錯了!而這樣的狀況進行了整整6個月,直到他最後終於找到工作。我問他,他前面說,不喜歡人家不回他的email,所以不管是誰寫信給他他都一定會回,是不是也跟這段時間的經驗有關。他竟然恍然大悟說:喔,可能喔!
Rei非常珍惜個人性的互動。比如,很多人在活動中給他的紙條,卡片,我們幫他慶生時給他的禮物,他都認真珍重地收起來。昨天專訪時,他還拿出我上次在上海時寫給他的紙條“我很帥〞給我看。(沒錯,我真的非常感動。因為他怎麼會把一張小紙條從上海帶回舊金山又帶到台北!更別提專訪一開始前,他就特地拿出他自己也在用的Moleskine給我當禮物。而且跟我說他特別買有橫條的,因為雖然他自己比較愛空白筆記本,但是注意到我用橫條筆記本。)(卜慈,他有拿妳寫給他的紙條給我看喔!妳也感動一下吧!特別是你自己知道你只是用筆記本當場撕下的紙條寫的訊息。)
在此跟大家報告一下,Rei不喜歡email,所以大家如果想要跟他連絡,請大家寫信給他吧!而且,台灣的今天2月22日,就是Rei的生日喔!請大家寫傳真或信或卡片,寄給這位很棒的老師吧!讓這位把台灣放在他心裡很特別地方的創意上師,收到來自台灣,讓他感動的個人化訊息。說不定他下次跟你見到面時,也會讓你大吃一驚拿出你曾經交給他的小紙片或卡片什麼的喔!可以寄信或傳真到舊金山的AKQA: